《闲情偶寄》的作者李渔自言生平有两大绝技,其一是“置造园亭”。中年迁居金陵后,李渔于半乡半城、非喧非寂之地,建了座面积不大却十分精巧的芥子园,园虽不及三亩,小如芥子,却能容纳须弥。

有个雕塑家朋友,以其“笠翁”之号,为李渔制作了一尊神气宛然的垂钓人物像。李渔十分喜欢,又玩心大起,在芥子园中专门为之营建了一个山间垂钓的假山微缩景观。

山高不过丈,宽仅八尺,但用足了心思,“丹崖碧水、茂林修竹、鸣禽响瀑、茅屋板桥,凡山居所有之物,无一不备”。

这座假山就建在芥子园的浮白轩后,工程完工后李渔的兴致还没完,又让人在浮白轩的后墙开了扇窗,名曰“观山虚牖”。人于屋内坐观玲珑小景,不亦快哉!

这个“牖”(yǒu)字可能很多人不认识,《说文》曰“在墙曰牖,在屋曰窗”,开在墙上的叫牖,开在屋顶的是窗。

其实早在汉代就没多少人还分这么细了,“窗”“牖”合一,既不影响通风,也不耽误看景,整那么麻烦干嘛?比如《古诗十九首》即有“青青河畔草,郁郁园中柳。盈盈楼上女,皎皎当窗牖”的句子。

后世有些文化人之所以还爱用“牖”字,是因为这个显着高深有学问,就说李先生这个“观山虚牖”,是不是一听就比“观山虚窗”玄妙有品位?

鲁迅谈到推广白话文时说过:“我们要说现代的,自己的话;用活着的白话,将自己的思想,感情直白地说出来。但是,这也要受前辈先生非笑的。”

时至今日,人们写作古文的功底早已弱爆,这很正常,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文字特色。然而却总有些爱充大个儿的“文化仁儿”,一有事就整一篇半文不文的东西,自觉特高深上档次。

其实特丢人。

一般情况下没啥事,“文人相轻”的陋习早就见不着了,现在文化圈、评论圈流行照死了互相吹捧。

然而,事一旦出了文化圈,那可能就丢大人现大眼了。

比如这篇著名的“求仁得仁”,“求仁得仁”愣给你“活用”成这样,还整个这半文不文说白不白的东西。名校的中文系主任啊,让人给改成这样!

你这不是“求仁得仁”,你是“求锤得锤”。

借着这个机会,求求那些个“文化仁儿”,真的,别再整那些文不文白不白的东西了,丢死人了。

还有高校,都长点心,留点脸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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